保護女主角哥哥的方法 204

“卡西斯．佩德里安？”

格麗塞爾妲看到意外的來訪者，懷疑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卡西斯略過了這樣的格麗塞爾妲進去了室內。

“擅長收集情報的人並不僅僅是阿格里奇一人。”

聽到卡西斯像流水一樣吐出的話，格麗塞爾妲不知為何傷到了自尊心，皺起了眉頭。

因為最近為了集中精力做尼克斯的事情，有一段時間疏忽了周圍的事情。

被卡西斯．佩德里安發現自己的隱居，甚至堂而皇之地來到門前，竟然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察覺到。

“沒有莎娜。”

或許莎娜知道嗎？

如果真是這樣，應該提前提醒一下，真卑鄙。

“她知道。”

卡西斯簡短地回敬了格麗塞爾妲的話。

下一刻，她注意到了他是來看誰的。

“難道是來處理人偶的嗎？”

卡西斯的視線接觸到了刻有咒術的門。

“那我只能阻攔了。”

“不是來殺人的。”

卡西斯說完之後，開始往有門的地方移動。

格麗塞爾妲苦惱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沒有阻止他。

咔嗒──

卡西斯的手終於把門把手推開打開房門，就能看到在角落裡隨便蒙上被子蜷縮著身子的人。

門打開的聲音使他沙沙地轉過頭來。

卡西斯的臉有些僵硬。

比從迪恩．阿格里奇身上感受到的更嚴重的麝香在房間裡濃密地彌漫著令人窒息。

“你，卡西斯．佩德里安？”

尼克斯在確認訪客身份後，也一驚一乍地起身。

突然的移動使被子滑落，尼克斯的臉完全露在外面。

但是當他感覺到卡西斯的視線後，立即又開始動手，蒙上了被子。

但是卡西斯已經看到了尼克斯的臉。

由於沒有想到這些，卡西斯也難以輕易找到要說的話。

隨後，他的腳步向尼克斯移動。

“不要靠近我。”

於是，尼克斯將身體撞向更加角落，狠狠地喝斥了一頓。

那個樣子就像受傷躲起來咆哮的野獸。

“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所以沒必要那麼警惕。”

因此，卡西斯也悄悄皺緊了眉頭，反復重複了和剛才對格麗塞爾妲說過的話一樣的話。

尼克斯似乎也感覺到卡西斯的話是真心的。

從被子裡可以感覺到卡西斯靜靜地注視著著這樣的他。

卡西斯再次走近尼克斯，然後伸手把蓋在他臉上的被子掀開。

果然尼克斯的外表與卡西斯記得的不一樣。

15歲的男孩現在已經是一個20歲左右的青年了.

但是吸引卡西斯視線的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部分。

被褥外露出的尼克斯的臉部和手部等處都出現了裂痕，正在破碎。

最重要的是，從他身上流出了極其嚴重的死亡氣息。

卡西斯屈膝低下了身，他的手再次向前移動。

手和手相接的瞬間，凝視著卡西斯的尼克斯問道。

“怎麼？是想救我嗎？”

卡西斯沒有回答。

“為什麼？你不是想殺了我嗎？”

隨著觸碰的手，治癒的氣息傳了進來。

但是與上次不同，它並沒有滲透到尼克斯的體內，而是直接散落在半空中。

卡西斯的臉變得硬邦邦的。

靜觀其事的尼克斯把手往後抽了。

“看來沒有用啊。”

其實尼克斯最清楚自己的狀態。

他的身體已經垮到無法恢復的程度了。

因為他的身體最初就是屍體，所以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死去的肉體為何現在才開始重新成長，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正在迅速崩塌。

“如果是諾爾．貝爾提姆的話。”

一度沉默寡言的卡西斯重新打開了緊閉的嘴唇。

“也許可以修。”

“他做不到的。”

但是尼克斯還沒等他的話結束就打斷了。

尼克斯一邊感受著鎖在臉上的視線，一邊用雙手捂住眼睛。

很快尼克斯的嘴裡傳出一陣陣的笑聲。

他純粹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太好笑了。

現在自己所處的現實本身就太醜陋了。

還不如在那天死在諾爾或迪恩．阿格里奇的手裡呢？

不…如果這樣算的話，也許就應該在很久以前死於蘭特之手而告終。

不應該像這樣以人偶復活。

那時，現在…都只是為了活下去。

只是為了活著而那麼醜陋得求救了。

今天這樣與卡西斯．佩德里安面對面的情況也令人奇怪，他努力救活自己更是令人奇怪。

事實上，想想他們之間一直存在的事，現在這種情況對兩人來說都相當尷尬和奇妙。

顯然，卡西斯對待尼克斯的態度發生變化的原因可能是莎娜。

因為莎娜不希望尼克斯死。

當思緒轉移到她的瞬間，尼克斯不由自主地咬緊了嘴唇。

其實他也不知道。

自己是阿斯，還是尼克斯，還是兩個人都是。

可以肯定的是，混雜著阿斯記憶的他不再是完整的尼克斯。

看到莎娜，那種混亂複雜的心情就像等待已久一樣爆發出來。

這種令人無法忍受、悲傷的感情原本是尼克斯所不知道的。

莎娜為什麼從迪恩．阿格里奇手中救出他？

沒有任由他死去。

但是，尼克斯立即感到羞愧，並責罵自己。

為什麼呢？

因為他在莎娜面前表現得很「阿斯」，所以才會這樣。

傻子，神經病。

尼克斯在心裡罵著髒話，咬緊牙關。

媽的。可能在遭報應。

在作為尼克斯生活期間做了太多壞事，現在又像飛鏢一樣給他還回來了。

在貝爾提姆時，他給莎娜下毒，而且還不夠，還想殺死她。

想到那件事，尼克斯簡直要瘋了。

那分明是阿斯的感情。

尼克斯非常渴望在莎娜面前裝阿斯的樣子。

但是到那樣淒慘的程度……他不想在莎娜面前裝阿斯的樣子。

她像傻子一樣，不拋棄他，也不殺死他，在房間裡刻著能減緩身體崩塌速度的咒術，阻止他的死亡。

不知何時尼克斯在哭。

“我是尼克斯。”

反正他快死了。

“我不是阿斯。”

那麼這次。

“我。”

作為尼克斯，我一定要死掉。

不要讓他的第二次死亡刻骨銘心。

這歸根結底也是阿斯的心。

現在尼克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是誰都無所謂。

“好的。”

卡西斯望著淚流不止的尼克斯，不一會兒低聲說道。

“你是尼克斯。”

但是不知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對尼克斯來說是相反的。

就像不久前莎娜在他面前低語一樣。

當然，這也許只是他希望看到的錯覺而已。

不是完全阿斯，也不是完全尼克斯的男人同時感到悲傷和喜悅而哭泣著。

雖然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現在也想著那又怎麼樣。

好像不擔心有人能聽到他的哭聲一樣，尼克斯在盡情的哭著。

然後他終於決定了。

自己的最後。

這次就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結束吧。

***

過了一段時間後，莎娜和傑瑞米來到了原來居住的格麗塞爾妲的住宅。

格麗塞爾妲不知怎麼了一臉不明朗地迎接他們。

傑瑞米對此感到奇怪，當問起原因時，她猶豫了一下說她睡著後尼克斯不見了。

此後尋找尼克斯的藏身之處，但聽說最終沒有找到他的傑瑞米嚇得魂飛魄散。

他主張儘快召集人到周圍搜索。

尼克斯似乎在警惕一個人出走做出危險的事情或被其他家族的人發現。

但是和傑瑞米不同，莎娜面無表情地看著格麗塞爾妲，不知在想什麼。

與格麗塞爾妲的話相反，家裡沒有一個人偷偷溜走的痕跡，她的臉也不是對突如其來的尷尬或困惑，而是被其他黑暗的情感所浸染。

終於，莎娜的視線低垂下來。

很快，她向為了尋找尼克斯而急於跑出去的傑瑞米簡短地說了一句“沒有必要”，然後開始準備返回阿格里奇。

傑瑞米同時對莎娜的這一決定感到疑惑和困惑。

但是，莎娜似乎沒有改變自己意見的想法，格麗塞爾妲也不知道為什麼，以不溫不火的態度沒有勸阻她。

於是他們當晚坐上了開往阿格里奇的馬車。

莎娜再次踏上阿格里奇的土地是近一個季節以後的事情。